光利立身于瞭望楼台中,望着下方欢呼雀跃的士卒们。
心中始终悬着的大石头总算是稍稍回落一些了。
李光利静静观望片刻,随即缓缓走下了瞭望楼台朝着中军大帐所在走去。
至于欢呼声是否会招来匈奴骑兵。
李光利并不担心。
一来,此时的匈奴本就应接不暇,完全没有心思旁顾。
二来,此地距离匈奴营寨足足有三十余里远,再大的欢呼声也无法穿越三十余里抵达匈奴人耳中。
中军大帐内。
李光利无视那不断传入耳中的欢呼声,端坐于桌桉之上。
边缓缓研墨,边与脑海中构思着措辞。
片刻后。
李光利提笔于那纸张之上缓缓写下两个大字--奏章。
经魏国公谷占营夜袭一战后。
士气这一难题,算是被其暂时性地解决了。
奏章这一难题,现如今便只剩下了推卸责任。
至于背黑锅之人,李光利自一开始便于心中敲定了人选。
那便是极有可能已经战死的裨将军郑玄靖与向本忠二人。
至于奏章中是否再度添加人名,那便要看剩余的那些偏将军、裨将军、以及校尉们是否能够‘深刻反思’了。
片刻后。
李光利就着微弱的烛光,满脸郑重地审视着眼前的奏章。
此时那奏章已然书写过半。
大败的根由以及此后获胜的反击等,皆已大致书写完毕。
李光利沉吟片刻。
最终还是再度提笔于那奏章上缓缓书写道:‘陛下,匈奴之反应,极其之强烈。’
‘以臣之见,事出反常必然有妖。’
‘匈奴内部,或许已现不稳之趋势,故匈奴单于急于以战争转移其内部之的争端。’
‘臣恳请陛下,调遣密探,探明原由。’
‘此外,以臣之见,匈奴单于极有可能已于暗中调兵遣将。’
‘故,臣恳请陛下增派援军,以备不时之需。’
‘......’
‘......’
洋洋洒洒数千字后,李光利面带笑意地放下了手中狼毫笔。
至于匈奴内部是否不稳,匈奴单于又是否已于暗中调兵遣将。
这并不重要,重要的是援军到后,即使匈奴单于不想打,他也必须打。
待墨迹干透后。
李光利将纸张折叠好后并未封入信封之中,反而将其收入怀中。
现如今只待明日午时之前。
奏章收妥后。
李光利的目光不由得看向被其放于一旁的账册。
就在其目光接触到账册的一瞬间,其面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“唉,粮草!”
李光利重重叹息一声,随即起身迈步走向了后帐。
现如今,摆在李光利面前最棘手的问题便是那粮草了!
草还好说,此时正值深秋,漠北草原上最不缺的便是草地。
其真正犯愁的还是那粮食。
毕竟,马能吃草,人总不能也吃草吧?
一夜无话。
次日卯时,天刚刚放亮之际。
夜袭敌营,功成身退的魏国公,带着于外兜转一夜的千余名幸存士卒满脸疲倦地返回了临时营寨。
不久后。
欢呼了半夜之久的一万两千余士卒,携五千余幸存辅兵、民夫组成了数条长龙。
朝着莫干河谷的东方缓缓行去。
此方向不偏不倚地刚好避开了匈奴主力。
午时之前。
一个又一个将领离开自己的队列。
驱马行至中军处。
递交了自己反思一夜之久的‘反思书。’
午时过半。
大军临时修整之际。
李光利于中军大帐内,当着十余位将领的面,亲手焚烧了昨日所书写之奏章。
随后。
李光利再度研墨、铺纸。
提笔将那昨夜所书奏章,略作修改后再度书于纸张之上。
待墨迹干透之后。
李光利未做丝毫犹豫,直接将那新写奏章封入信封,并交予自己的亲卫,命其八百里加急将奏章送至京师长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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