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然现在可就真的要抓瞎了！
小正杰一身狗毛从外边跑进来，小格格一看儿子造的这副德行，感觉脑瓜子嗡嗡的！
“刚洗好的衣服又弄成这样，今晚你进狗窝睡去吧！”小格格扯着儿子的衣袖，把衣服脱下来，这傻小子还嘻嘻笑，“妈，大狗可好玩了！”
“我看你可欠揍了！”小格格气不过，抄起鸡毛掸子，吓得小正杰一溜烟跑出蒙古包，见吴懿平推着自行车过来，这小子躲在她身后，“奶奶，我妈要揍我！”
“有奶奶在，你妈不敢打你！”老太太笑着抱起臭小子，“嚯，瞧瞧你，一身狗味！”
“老师您怎么来了？”
“怎么不欢迎？”吴懿平笑着把小正杰放在地上，拍拍呢子大衣上粘的狗毛，“上头刚刚宣布了，今年十二月份恢复高考，我怕你不知道这个消息，就过来告诉你一声。”
“老师我刚从收音机里听到了。”小格格把她请进屋子，递给她一条干毛巾，用来擦黏在身上的狗毛。
“这两个孩子每天没一时消停，招猫逗狗的……”小格格给老师冲了杯奶粉，“尝尝，我们的奶粉厂出产的。”
“听过，你们奶粉厂现在蛮出名的。”吴懿平接过来，抿了一口，“要说你家卫东也真是能干，一个人悄么声的就把奶粉厂弄起来了。”
听到老师表扬自己丈夫，小格格俏脸一红，心里却是美滋滋的。
“现在想好报考哪个学校了吗？”
“我想报考医科大。”
“医科大在全国算不上顶尖大学，我还是建议你报考协和医学院，这不但是老师我的母校，也是全国乃至全世界范围内的顶尖医疗学府，虽然要求极为严苛，但是如果能从那里学成毕业，你的水平将提升好几个等级！“
“我听说协和的本科是八年制，及格分是七十五分，每年淘汰率10%，最终只有不到三分之二的学生能拿到学位证书……”
小格格擦了把汗，这哪里是学校，简直是人间地狱啊！
“你说的一点也没错，我们都是层层选拔，层层煎熬熬出来的。”吴懿平回想起在校就读时的经历，笑道，“你还忘了一点，全英文上课。”
小格格脑门汗下来了！
“老师你看，我现在是两个孩子的妈了，现在肚子里又有了，如果侥幸能从协和念完八年本科，我的孩子也十几岁了……老师请您原谅我，我是个自私的人，我只想能多陪陪我的孩子们……”
小格格说的大约也没有错，她不是那种为了前途和事业舍弃一切的女人，她只想考上个大学，学好一门学问，尽自己所能给牧民们解除病痛。
如此而已。
“好吧，人各有志，老师也不强求。”吴懿平见她心意已决，也不再多言，师徒俩静静坐在蒙古包里，听着天窗上吹过的风，悠悠叹了口气，“又一年了，我的头发又白了不少。”
“瞎说，奶奶头发黑油油的，长命百岁！”小不点从外边跑进来，手里捏着一把韭菜花，献宝似的递给吴懿平，“奶奶你看，多好看的小花花！”
“好看好看！”吴懿平笑着把她搂在怀里，“妍妍最近乖不乖啊？”
“我可乖呢，每天都听妈妈的话，帮着妈妈做家务呢！”
“这么乖呀！那有没有学习呢？”
外边飞进来一只全身雪白的大鸟，正是海东青老兄，这货现在每天屁颠屁颠跟在小不点身后，当她的小跟班。
“这只海东青真漂亮！”吴懿平伸手去摸，没想到海东青乍起翅膀，发出滴滴的威胁声，不准她靠近！
“大鸟傻乎乎！”小不点瞪了海东青一眼，这货才悻悻放下世翅膀，飞到柜子上，单脚独立，把脑袋插在羽毛缝隙里，开始睡大觉。
海东青的老婆——另一只海东青也从天窗飞下来，两只全身雪白的猛禽并肩站在一起，母海东青叨了负心汉一下，公海东青这才睁开眼，两只鸟靠在一起，相互把脑袋插进对方的羽毛里，来了个交颈而眠。
吴懿平看着亲亲热热的两只海东青，不由得触动心结，眼圈红了。
“老师你……”
“据小道消息，我也要被调回京城去工作了。”吴懿平幽幽说道。
不知道我们家那老东西现在是死是活？
究竟还在不在人世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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