桀心中一动,面上却掩不住那笑意一直爬升。
「抱歉,我以为你会注意到。」带着笑声的抱歉听来没有半分诚恳。
因受限于轮椅上,本想亲自拿痰盆给疤面,却只能示意元青上前伺候。
疤面掩着嘴,将口中的辣子吐到痰盆里,再接过元青递上的茶水潄口,以袖掩嘴轻轻吐掉。
一切做来自然而然,一点也不觉得被人伺候有什么不妥。即使行走于江湖两年多,但那刻划进骨子里的礼教仪态仍是一刻未忘。
叶子桀早就观察到疤面不同于一般江湖人的习惯,他吃饭的礼仪,习惯饭后一杯茶的伺候,对于他布菜给他的举动自然而然地接受。他的气度从来不像个下人或护卫,更多时候他命令的语气更像是惯于发令的主子。即使叫他少爷,但态度上却从未低人一等。
他本以为以他对白家的在意,他极有可能是叶士元在找的白齐天,但后来叶士元找他谈话时,却透露了白齐天人在陕西,所以不会是疤面。
如果他不是白齐天,那他会是谁?为何会那么在意白家的事?
叶子桀在看着她,她也在看着叶子桀,眉目间尽是嗔怪。
疤面怕辣,非常怕,因为她的感官异于常人的好,相对味觉上也特别敏感,平常若桌上有辣的菜色,基于礼仪她也是会忍着吃上一口,可和叶子桀同桌久了,叶子桀都会帮她避开辛辣的食物,即使他自己嗜辣,而她居然也习惯到毫无警觉,真是太大意了!
见叶子桀还含着笑意,疤面莫名一阵恼火。亏她还为昭云的一句话苦恼那么久,这大少爷怎么可能看上她?招惹她还差不多。亏她还以为这少爷转性了,结果先是对昭云郡主阴阳怪气,而后又用辣子整她。对,叶子桀对她是有不良企图,真的不良的那种,不是昭云以为的有断袖之癖的那种。
看来今后还是得小心他叶大少爷突然出招。
而疤面不知道的是,叶子桀笑是因为她,笑她双目含泪、半嗔半怪的神情,笑的是她在他面前愈来愈真的性情,而疤面却半点都不自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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